焦大醉骂与秦可卿之死,有什么关联?脂砚斋批语透露答案
红楼梦第七回,焦大醉骂一节,有一句令人十分疑惑的脂批,说焦大之醉,伏可卿之病至死。
这意思似乎是说,焦大醉骂,最终导致了秦可卿生病直至死亡。那么焦大醉骂与秦可卿之死,到底有什么关联?
我们知道,焦大醉骂一回,最关键的一条信息,是撕开了宁府的遮羞布,他痛骂贾珍等人,每日偷狗戏鸡,爬灰的爬灰,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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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大这话一骂出口,众人听了,都吓得魂飞魄散,也顾不上别的了,当即就把焦大捆了起来,并且用土和马粪满满地填了他一嘴。
很显然,宁府的这些下人,是唯恐焦大再骂出更难听的话来,所以赶紧堵住了他的嘴。为什么焦大之骂,让他们这么害怕,竟然吓得魂飞魄散?
细品这里,透露了两个重要信息。一个是焦大醉骂属实,并不是信口雌黄,随意捏造。一个是焦大所骂之事在宁府属于公开的秘密。
众人之所以害怕,是没想到焦大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主子,而且把这个人人知情但人人都缄口不言的秘密给公开宣扬了出来。
当时的情况是,王熙凤跟尤氏、秦可卿等人打完牌,跟宝玉正准备回荣府那边去,这边就因为大总管赖二派了焦大送秦钟的差事起了争执。
从这开始,基本就是众人看着焦大一个人在那里表演,这里的众人,既有贾府的一众小厮,还有王熙凤、尤氏、秦可卿、贾宝玉、贾蓉等主子阶层。
因此,可以肯定的是,焦大醉骂,众人都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,原文有句话说的别有深意,说是“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,便都装作没听见。”
意思就是,焦大醉骂,凤姐等人都听到了,但他们装作没听到。一句“凤姐和贾蓉等”显然是把尤氏和秦可卿也包含在内了。
他们为什么装作没听见呢?有两个原因,一个是他们也是知情者,不然以王熙凤好揽事的性格,如果她完全不知情,一定会向尤氏打听询问,以便取笑打趣。
另一个原因是这件事牵扯到一个重要人物——秦可卿。秦可卿与王熙凤关系又十分亲厚,凤姐为了秦可卿名声,自然会装作没听见,这也是在维护她。
所以当宝玉问凤姐爬灰之事时,被凤姐断言拒绝,还警告要告诉王夫人去,宝玉才不敢往下问。这一切都说明,王熙凤是知道焦大醉骂背后的真相的。
俗话说,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焦大醉骂是酒后发作,酒醒后他未必想的起来自己说过这些话,但毫无疑问,当时在场的秦可卿,听了焦大醉骂的这番话,自然会往心里去,长此以往,落下心病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。
尤氏就曾这么评价过秦可卿,他可心细,心又重,不拘听见个什么话,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。这病就是打这个上头思虑出来的。
尤氏这话,正可以解释为什么脂砚斋批语说焦大醉骂伏可卿之病至死。
到了后面,秦可卿病倒,一日比一日严重,几个太医轮流来瞧,都没瞧出所以然来,在冯紫英的引荐下,贾珍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张友士。
张医生不仅给秦可卿把了脉息开了方子,还说出了秦可卿生病的缘由,他是这么说的: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,聪明忒过,则不如意事常有,不如意事常有,则思虑太过。此病是忧虑伤脾,肝木忒旺,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。
张友士这番分析,跟尤氏所言几乎就是一个意思,简而言之,秦可卿之病不是生理之病,而是心理之病,她这病是心病,是自从听了焦大醉骂的那番话之后日夜忧虑出来的。
因此,当王熙凤让秦可卿好生养病,也许就能好了时,秦可卿自己也说过一番别有深意的话,说任凭神仙也罢,治得病治不得命。婶子,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。
其实秦可卿已经说得很直白了,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生病,她得的是心病。这个病,除了自己,别人谁也救不了。
如果秦可卿想开了,这病也许就好了。可那毕竟不是小事,那是爬灰养小叔子的乱伦之事,一旦心中长了草,哪是说拔除就拔除的呢?更何况,这件事,早已人尽皆知,只是人人畏惧贾珍之威,不敢说出来罢了。
而对于贾府来说,这也是一件大丑闻,你猜贾母、王夫人等人知道的话,又会怎么想呢?摆在秦可卿面前的,其实早已是死路一条。她只有死去,这件事才会跟着她一起被埋葬被隐藏,自己的名声,贾府的名声,才能得以保全。
作者:夕四少,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。